鎮魂女鬼立地成猴

[魔道][忘羨]好武器,不坑爹嗎?(續)

*小小正經了一下

*這就結束啦


折騰了大半天,藍曦臣終於從茫茫書海中,找到了將近千年前的修道者所留下、關於武器之靈化形的敘述。

「只是天地靈脈恰逢千年難得一回的遷移,過一兩日,靈氣不足以支援器靈化形,就會變回去了。」

「說是這麼說……」

「已經有人遭到嚴重的心理傷害了,以後連拿起自己的武器都不肯了怎麼辦呢?」

魏無羨手中死死按著掙扎扭動不休的隨便,一旁江澄剛剛還有心嘲諷他小時候就是這個鬼德行,但自家三毒頂著個孩童模樣跑去「一臉高傲地」搭訕了長得有幾分像虞夫人、也有幾分像江厭離的少女紫電,江澄看著看著就黑臉了。

反正知道了一兩天就會變回去,他實在不想看自家武器在別人面前給自己丟臉,便匆匆告辭了。

藍忘機正在一旁端坐著,將給各大世家的書信謄寫好,避塵站在他身邊,神情清冷地、警戒地望著別處,初時每過一會兒就要回去拉藍忘機的手,幾個時辰下來之後他好像習慣了作為一個「人」的形體,除了那一身囂張的劍氣流轉外,看上去就像個得體的藍家子弟。

忘機琴還是一樣呆呆木木的坐著,懷裡抱了更小的陳情──魏無羨發現把陳情扔他懷裡之後兩個小傢伙都不會再發出聲音,於是就樂得當甩手掌櫃了。

原先在藏書閣裡忙活的藍曦臣也有些焦頭爛額,裂冰跟朔月簡直是同一個個性,偶而還要唱唱雙簧,跟近了很妨礙行動,但讓他們離遠點還不肯了。

你說一把劍跟一只玉蕭能有什麼話好說呢?

「阿渙怎麼都在閉關?會悶壞的,去清談會,去夜獵。」

「朔月笨蛋,曦臣不開心。」

「阿渙為什麼不開心?誰欺負你?我揍他。」

兩個孩子天真無邪的模樣還挺可愛的,但是在這個節骨眼上藍曦臣心境還未平復,真心沒力氣好好與武器們溝通。

「沒有人欺負我,我只是需要安靜地想一件事情,所以你們幫幫我,少講些話,我快點想完就沒事了,可以嗎?」

「好!」

好在這一點,兩個武器非常給自家主人面子。

查完了資料之後,向來溫煦清雅的藍家家主來到大廳,所有人見到的便是他手上左右各一個孩子,兩個都格外乖巧不吵不鬧的模樣,看起來就像一對和樂融融的父子。

午後,該寄信來的、拜訪的都差不多到了,也不少人得了答案便離去了。畢竟傳說中陰陽兩道聞風喪膽的夷陵老祖人也在場呢,看到他這麼自然地融入端正知禮的藍家,那些為了武器化形上門的人只覺得一日之內,三觀又遭受了第二次打擊。

藍家遭遇此事的也就只有三人,既然不是太嚴重的事,午後大廳上便沒剩多少子弟在了。

因為江澄遠離、感應不到金丹的隨便,無精打采地安份了一會兒,魏無羨正在期待他可以繼續昏睡。

然而他發現了避塵。

「嗨,小美人,在這一窩牛鬼蛇神裡,你就像一朵清麗出塵的白蓮花一樣,成功引起了本劍的注意,可以問你的芳名嗎?」

魏無羨覺得這似曾相識的一幕,讓他好想掄起拳頭揍自己的劍。

避塵抬眼睨了隨便一眼,藍色劍芒亮度高了一個檔次,也不知道算是回應還是示警。

「啊!我想起來了,你是那個誰、藍湛爹爹的避塵對不對?」

避塵的劍芒又亮了亮,看起來很像真的在跟隨便溝通、禮貌地應了聲一樣。

「對不起啊爹爹以前總是惹藍湛爹爹生氣,他雖然犯賤了一點,但他是真心想要找藍湛爹爹一起去後山打獵水裡抓魚的。話說回來我很中意你,你要不要當我的情侶劍?我們可以一起去打獵抓魚!生一窩的小劍劍……啊,可是爹爹說藍湛爹爹也是我爹,那這樣我們不就是兄弟了嗎……」

如此慘不忍聽的對話,成功地讓大廳上所有人遠目的遠目、裝聾的裝聾。魏無羨萬分慶幸自己剛剛板著臉把各世家登門拜訪的人嚇光了,這話就連藍忘機聽了都微微地一抽眼角,還好手上雋雅的字沒因此毀了。

「……小混蛋你再不安分我現在就把你折斷。」

「嚶嚶嚶嚶爹好可怕啦!」

「藍湛,求你件事,禁他言,不要手軟。」

「劍靈不受禁言術所制。」

藍忘機回應的時候,避塵的劍芒還附和似地閃了閃,魏無羨只好摸著鼻子把自己的劍按著拖了回去。

「反正這裡也沒什麼事了,我回靜室吧。你的琴我也帶回去。」

「好。」

於是魏無羨拖著正在慘烈嚎叫的隨便,抄起陳情,忘機琴也沒等藍忘機多開口,自然而然就揪住了魏無羨的衣襬跟著走了。

一家六口過生活、老婆正帶著三個比較小的孩子去哄……藍忘機忘著魏無羨離去時的背影,有那麼一瞬間便走神想歪了。

他視線極快地收回來,但身邊的避塵可不是,就盯著隨便離去的方向,藍色劍氣陡然光芒大放,好似生氣了、想跟上去一樣。

藍忘機忍不住把視線忘向了自家兄長。

藍曦臣抱著兩個安靜的器靈,別開視線的神情裡寫滿了「沒臉看」。

 

 

兩個時辰過後,藍忘機總算是忙完了。

在這期間,蘭陵也傳來了武器化形的消息,金凌那傳承自亡父的配劍化成一個青年,與金子軒面容有八九成像,於是他本人度過了一整個魂不守舍的早上,直到江澄聞訊趕到才定下心。

他回到靜室時,隨便已經四腳朝天癱在地上睡了,一旁陳情又在唱歌,與稍早不同的是,忘機琴也與他一起唱,拍子配合得天衣無縫。

魏無羨窩在他的書案面前沒精打采地看著一份書稿,見他歸來才展露笑顏。

「二哥哥,那兩個孩子唱不停,我真的沒法子啦。」

「無妨。」

藍忘機隨意往忘機琴的頭上拂了兩下,而忘機琴就像琴弦被按住了一樣,聲音陡然靜止。

他一安靜,陳情也就不唱了,回過頭滿臉不解地看著忘機琴。

另一頭,避塵回到房中之後倒是意外地願意與藍忘機暫時分開,小少年一個箭步走到隨便的身側蹲下仔細端詳他,專注地好似連對方的一根眼睫毛都不願放過。

藍忘機在魏無羨身旁坐下,魏無羨隨意將手中的書卷一擱,托著腮幫子微笑看著藍忘機。

「你家避塵對隨便很有興趣啊?劍的性子隨了主人,就是這個道理了?」

藍忘機不答,順手就將人摟到懷裡。

「你說待到我們作古之前,他們是不是可以真的養足靈氣化成人型,然後世世代代相伴下去?」

「雖有器齡百年方可化形之說,但若無你我靈力相輔,即便化形,恐也會很快消失。」

「也是呢。你看我這麼多年沒用劍,江澄一走,隨便就很難清醒著了。」

就在此時,沉睡的隨便翻了身滾了一圈,避塵伸手想去撈他,卻看見他身上本就黯淡的紅光消失了、直接變回劍的模樣。

避塵扭過頭來看了藍忘機跟魏無羨一眼,那一眼有些委屈、有些憾恨、又有些不知所措,魏無羨突然就想起了以前自己調戲完藍忘機時,藍忘機也是這樣的神情。

「藍湛你瞧,你以前要嘛不看我,要嘛就是這種眼神。」

昔時他只道對方恨極惱極,怎麼知道那眼神暗藏的卻是另外一種情緒?

避塵貌似不太開心地垂下頭去,索性就將直挺挺躺在地上的劍抱起,縮到角落去窩著了。

看著避塵縮在那、讓隨便的劍穗貼著自己的臉就不動了,魏無羨心裡是一陣酸又一陣甜,扳著藍忘機的下巴就朝他臉上吻了一口。

「這折騰了一天,二哥哥你肯定累壞了吧?要不咱今天「天天」的分就算了,早早鳴金收兵、休養生息?」

話是這麼說,然而他的手卻一步解了藍忘機的抹額、接著就直取腰帶。

藍忘機不置可否,直接將他打橫抱起便往內間走去。

 

 

次日一早,果然武器們都已恢復原本的模樣。忘機琴跟陳情都躺在桌上,避塵跟隨便則在原來的角落,兩把劍都靠著牆角而立,只有劍穗不知怎麼折騰的纏在一起了。

早起的藍忘機看著這畫面,只覺得有些好笑也有些感觸,暫時也沒有興趣去拆散那兩把劍。直到日上三竿魏無羨也醒了,兩人才花了點時間分開那兩撥劍穗。

「不愧是你的劍,曠世癡情奇男子啊。我真替隨便感到開心,就是不知道等我金丹修成之後,他要不要賞臉讓我用啊,唉......你說我是不是該給隨便改個名字啊,配你家避塵真的怪隨便的。」

「……名字不重要。」

「也是啊,我知道不管怎麼樣你都愛我的,對不對呀藍二哥哥?」

「嗯。」

避塵的舉動讓他憶及了少年時,那些求之不可得、輾轉反側的情緒,他並未完全遺忘,只是如今,似乎也沒有時時刻刻想起來的必要了。

名字不重要、換了個樣貌也不重要,重要的只是這個人、這個靈魂令他情有獨鍾,遂一往情深。

萬幸半生風雨、兜兜轉轉之後,他們終得以相守。


*fin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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